雪花邀约怡琇,结伴来到厂门外,迎着夕阳的余晖,坐着路边长条椅子上,等待着章满仓到来。她侧身问怡琇:“你刚才说,有办法让章满仓,起死回生,照样过得有滋有味。啥办法呀!说给我听听。”本来,怡琇随口说说而已,哪知,雪花还当真呢!
在她不停的追问下,怡琇只好交待:“你看,章满仓贪色,跟社会上哪些寻欢作乐的男人,大有区别;我在舞厅,见这种猎色的男人很多,嘴巴如抹蜂蜜,哄得女人晕乎动情,一旦哄上床,玩她个几天就拜拜,立马又去哄骗其他女人。可章满仓不一样。”
雪花洗耳恭听,急忙问道:“你说,他哪些不一样呢?”怡琇稍思一会说:“老章重感情,自从跟你搭上关系,心里装着只有你,没听说他惹其他女人。而且,亦没见他再来舞厅哪!”雪花听到这个评价,点头赞成道:“嗯,说的亦是啊!他若是单身,说不定,我会考虑跟他关系。”
怡琇接着说:“舞厅的虹虹,特别看好章满仓,常当着我们面儿,夸老章人好,不是跟你的话,她早跟他桥上伙哪!”
雪花几分吃惊,不明白怡琇所说的、起死回生的道道。便问道:“这女人,什么情况呢?如果是那种,只看钱、不讲情的花花肠女人,你千万别掺乎,把老章拉下水给害啦!”雪花真要离开章满仓,满脸惆怅,心里五味杂陈,不知说啥好。
怡琇见雪花一副悲催模样,感觉好笑,拍着她肩说:“一旦你离开章满仓,可能他为你离别,痛苦一时,但不会孤独难过,后半辈子。你放心,过一阵子,他会找到适合的女人,来替代你填房,这点,都是雄性动物的共性。”
雪花惊奇眼光,瞅着怡琇说:“建议你,别去舞厅混,埋没你的情商才能,去开个情场咨询店,为哪些性饥渴的男女,指点性感迷津。”怡琇伸手给雪花大腿,嘭的一巴掌说:就你这张嘴,比刀还锋利呢!”
怡琇把话又转回来,说道:“虹虹外表形象,在咱们舞厅里,算是上乘可爱的陪舞姑娘。她的情况和想法呢,挺适合章满仓性生活口味,他俩玩临时夫妻,非常合适的一对儿。”
怡琇说到这儿,一声叹气,她是个苦命女。听领班说:虹虹成婚早,十六岁那年,嫁给同村一个、好逸恶劳的男子,没过几年,家庭关系破裂,她跟这男子离异,娘家放着一个三岁大的儿子。
像她这样满腹心酸、孤苦的女人,在咱们厂还不少呢!唉,说来说去,咱们女人也是人,情感上,需要有个心疼她的男人,来关怀慰藉。她一直在迷离的红尘中,等待着这个男人出现。
她究竟需要什么样的男人呢?按她本人的话说:既要情,更要钱。而有钱的男人,她随手抓一大把;而有情的男人,堪比黄金还稀少。
在她茫然期盼的时候,章满仓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,这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,让她眼睛为之一亮。遗憾的是,她手脚慢了一步。章满仓一进入舞厅,却一眼相中了雪花,爱得死去活来。虹虹只好退避三舍,忍爱罢休。如今,这把位子终于腾出来哪!不出半月,她会入主填房。正好满足章满仓性欲,而虹虹呢!从章满仓这儿,获得情感慰藉,生活上得到依靠,两人巴掌,一拍即合。不信,大家看吧!
怡琇有板有眼的分析,说的头头是道。雪花觉得有道理,没想到,虹虹在舞厅里,跟男人嘻嘻哈哈,打情骂俏;暗地里,是个一肚子苦水的女人,她跟章满仓处临时夫妻,在合适不过。于是,雪花起身,拍着她肩说:“你赶紧给他们穿针引线,早结良缘。”
怡琇哈哈笑道:“哪要我穿针引线呢?虹虹是个大方爽快的人,对老章这类男人,挺有一套,她稍施火力侦察,不用投炸药包,轻轻松松将老章拿下。”雪花听罢,笑出几滴眼泪来。
章满仓去见雪花,心儿急得咚咚直跳,加速开着金杯车,不到半小时,驶入服饰厂门口,停下车来,看见雪花跟怡琇,坐在路边椅子上,嘻嘻哈哈聊着天呢!便按几声车喇叭,向她们招着手,大声高喊:“美女们上车吧!”
雪花和怡琇听到喊声,抬起头来,见章满仓穿着一套浅色休闲装,脸上的胡须,刮得干干净净的,显得挺有精神,看不出来四十多岁的男人。
雪花一改过去,坐在副驾驶位儿,而是拉着怡琇,坐在后排双位椅子上,笑盈盈的跟他招呼说:“章哥,以前都是您请我吃饭,今儿轮我请您吃饭,并把我的闺蜜好友,怡琇也请来,一起乐乐,刚好她今儿轮班休息。”
章满仓从反光镜里,看见雪花今儿表情,有些异常,突然对他温和客气,心里不免几分猜疑,惴惴不安。便伸手指着窗外的天空,问道:今儿是咋啦!太阳从西边儿出,突然请我客呢?”
雪花抿着嘴,嘻嘻直笑;怡琇搭腔道:“雪花妹儿,遇上惊天大喜事,理所当然,请你这个情感老哥,喝杯喜酒呀!”
章满仓一听喝喜酒,心里如打翻醋瓶,冒出一股醋酸之意,天天跟她一起,怎么没露出一点儿风声呢!立刻追问:“雪花的惊天喜事,从何处而来,那男友是啥来头呢?”
雪花瞧着章满仓这股冲天醋劲,忍不住拍他后背一巴掌说:“你想歪得十万八千里咯!我自从跟着你,从没有跟其他男人有染,更没有去谈男友。”
章满仓晃乎着脑袋,左手咚咚拍着方向盘,一副茫然惆怅的模样,侧着头又问道:“不是找男朋友订婚,那是啥喜事呢?”
怡琇在一旁搭腔:“章哥,您急个啥呢!一会儿到餐馆,桌儿上会告诉您的”章满仓隐隐约约感觉,他跟雪花关系,遇上不测遭遇,脸上苍白冒着汗。
车行驶到滨海公园旁,在一家挂着小红灯笼的、四川餐馆门前,急速的停下来,这是他和雪花,常光顾的老地方。店小二,见客人们下车光顾,并大声喊道:“章总一行客人驾到,好茶伺候嘞!”他赶忙拉开门帘,躬身请客人们上楼入座。
服务生快步端来一壶,刚沏好的上等绿茶,热情的给每位杯中,乎乎倒满清香茶水。雪花从服务生手里,接过菜谱,点上章满仓喜欢吃的菜,还要上一瓶上劲的红星二锅头,冲着他说:“今儿我陪章哥喝一杯,感激您对我如亲关照。虽说,咱们做快一年的临时夫妻,一旦分手,真还舍不得您呢!”
这时,服务生端来鱼火锅和三盘炒菜,给每位斟上,冒着酒花的白酒。躬身陪笑道:“请客人慢用,若需要菜,请招呼一声。”雪花首先起身,双手捧着满酒杯,含着泪花对章满仓说:“平时吧,我滴酒不沾,今儿日子特别,是我跟章哥分手日,说什么,亦要陪您喝一杯。”
章满仓倏然听到这句话,如五雷轰顶,身子有点摇摆;苍白的脸上,痛露悲容,如患大病缠身,便瘫倒在椅子上。顿时,吓坏两位姑娘。雪花捶着章满仓后背,怡琇拍着他前胸心窝,几分钟后,他才缓缓喘口长气来,便凄然问道:“咱俩处得好好的,为何突然要分手,是我有错吗?”
怡琇瞥一眼章满仓,答道:“雪花幸运的被董事长推举,保送轻工大带薪学习。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?”雪花心里砰砰直跳,十分紧张,担心章满仓,突然听说要分手,肯定要跟她发狂的大吵大闹,不依不饶,更说不准,还跟她动粗呢!
孰知,他猛喝一杯酒,放下酒杯,伏在桌儿上,像个悲伤的小孩,呜呜痛哭起来。雪花和怡琇,一下傻眼儿哪!从没有见过大男人哭鼻子,惊慌的不知所措。
章满仓起身,手抹着脸上泪水。突然上前,紧抱着雪花,悲伧的说:“上大学,对你来说,可谓天大的喜事;对我来讲,如灭顶之灾,即便我阻拦你,亦拦不住啊!不如高高兴兴的、成全你心愿。”
章满仓这番善意大度的气派,令雪花十分惊异,心里更是感动难过。怡琇亦受气氛感染,捧着满杯酒,跟章满仓咣当碰杯,一饮而尽,抹着嘴边儿酒水,醉意蒙蒙的说:“章哥如此大度,成全雪花上大学,令妹子我敬佩。雪花离开了您,您放心,很快有妹子相中您呢!”
章满仓凝视着,抱个满怀的雪花,伤心的泪水,滚落在她脸蛋上。他深知,今晚,吃完这餐分手饭,走出这个酒馆大门,恐怕这辈子再难见上一面。他想到这儿,忍不住捂着脸,跑进卫生间里,强忍的凄楚哭泣声,发泄着对雪花一片痴爱…..
几分钟后,他从卫生间走出来,见雪花已经埋单,挽着怡琇站在楼梯口,向他挥手道别说:“章哥,别悲催难过,以后学校放假,我回单位来,有机会看望您嘛!”章满仓像霜打的茄子,怏怏的、半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雪花又转身过来,走到章满仓面前,劝慰道:“在妹子眼里,章哥一向意志坚强的硬汉,今儿咋哪!,搞得像婆婆妈妈的,还动情地大哭一场呢!”
雪花说得没错,章满仓是个性格刚强的男人,从小好强争斗,十几岁在社会上闯荡,从没有软弱怕过人,更不用说伤心落泪。而今,在两个小姑娘面前,一听说要分手,感觉天要塌下来,连自己搞不清楚,一下控制不住自己感情,竟然稀里哗啦的,泪流满面。
他强颜的点着头,难为情的说:“对不起!章哥今儿,在小辈们面前失态啦!”怡琇闪着泪花说:“这些年,我在外见到不少男人,像章哥这样重情的男人,实属少见。”
章满仓仰望着,窗外漆黑的苍天,从挎包里摸出一扎万元钞,塞给雪花手里说:“妹子上大学,真是天大喜事呀,这点钱,算老哥一点心意吧!”
雪花立刻伸手推脱,谢绝道:“如今妹子不差钱。再说,您手头并不宽裕,还要寄钱养家糊口。这心意,妹子心领意受,钱坚决不能收啊!”
怡琇见他俩把钱,推来推去好不爽。于是,她把章满仓拉到一边儿,劝导:“章哥,您别强求雪花啦!您是一大家人用钱,据说您在外,还欠人家一屁股债。而雪花耍单,如今带薪学习,现在经济收入,跟她以前大不一样咯!”
章满仓觉得这话有道理,无奈把钱放入挎包。三人下楼走出饭店,章满仓上前一步说:“我送你们回厂吧!顺便把雪花的生活用品,一块儿带来。”
雪花赶紧接过话说:“明儿一早,我陪董事长开个行业会,您把我的物品。交给怡琇姐吧!”章满仓心里明白,雪花这是推辞,不会再跟他、拉扯不清的关系咯!他痴呆呆的,站在金杯车旁,伤心泪目的望着,跟他相处快一年的临时爱妻,在夜幕下,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……
章满仓孤单的回到家里,心里跟房子一样,冷空空的,再没有雪花娇柔的声音;但冷冷的空气中,依然弥漫着,那熟悉不过、令他眩晕的肌肤芳香。他靠在床头,怀抱着雪花睡过的枕头,上面弥留着几根乌丝长发;他像抱着她人一样,凄然痛哭不休,一直眼睁睁的痛熬到天明。
雪花突然离去,对章满仓来说,像如没有阳光的暗黑日子,伸手不见五指。晚上,躺在床上难眠,回味着跟雪花、感情缠绵的情景;那三天两头,要跟她过上临时夫妻生活。那回味的感受,犹如钢针插胸;白天上班,他打不起精神,像抽了鸦片烟的,呵欠不断。暗自讥笑:没有女人的滋味,甚比熬得浓浓中药还苦呢!
有天清早,他迷迷糊糊起床,头脑昏沉沉的,像喝高酒一样,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,捧着冷水抹脸,对着镜子一照,眼睛布满血丝,眼圈暗红浮肿,如害大病模样。
他下楼开着金杯车上路,几次险闯红灯,差点撞上路旁、骑自行车的人。他驾车驶进工地,刚走进办公室,迎面碰上文国刚,打开水进来。
他大吃一惊,师傅像害了一场大病未愈,惊讶的问道:“章哥,您咋搞的?脸色不好,没有哪儿不舒服吧!”
章满仓没哼声,低头打开抽屉,拿出工作服合同本,顺手丢给文国刚答道:“你别瞎操心,我没事的。昨天,老白打来电话,称工作服已制定好咯!今儿下午,你带上晓琴和华平,咱们去老白那儿验收,没问题,可以通知发货啦!”
晓琴乘章满仓出去,细声的对文国刚说:“书记,咱们经理,害得是一种色痨病。这种病呢,说重亦重,说轻则轻,病起来磨死人啊!听说林黛玉,就是害色痨病死的。”
文国刚几分惊愕,瞧着她们讥笑的表情,疑惑问道:哪是啥稀奇古怪的病呢?女同胞们齐声答道:“相思病嘛!这病,不用打针吃药,请个女人来,慰藉一下经理,自然女陪病除。”
文国刚拿着合同本,点着她们训斥道:“你们这班女同胞,尽琢磨一些不沾边儿的事,经理那是这样的人呢!以后,你们别提这桩破事,免得生非呀!”其实,他心里赞成,女同胞们的这个说法,师傅确实如此,一日不吃饭可以,但没有女人暖身不可。
雪花被推荐上大学,便甩掉章满仓的消息,在车间不径传开。大家都认为,她做的太绝情哪!起码给章满仓一个“缓冲过度”的机会。这些谴责声,自然传到虹虹耳朵里,她一阵暗自窃喜,便打起情感算盘来…..
雪花被任命主任,外出的公务活动,自然多起来。车间管理工作,全权授予老白来抓,他跟过去一样,行使主任之职。这天下午,他很早来到车间,扯起嗓子高喊:“厂家来人咯!各班注意,做好工作服验收准备。”
虹虹走近怡琇身后,撞她手肘一下,悄声问道:“下午验收工作服,老章要来吧!”怡琇瞥她一眼,点着头。她又小声问道:“听说,老章好可怜哟!,雪花把他一脚踹啦!跟他拜拜了吧!哼,老章对她多好啊!真没良心,若换上我,就是保送北大、清华,我也不会变心。”
怡琇放下接头线圈,惊讶的眼光,望着她一会说:“嗯,真没看出啊!我们美女虹妹子,对老章如此钟情,要不,请我这个大姐姐给你牵一线、搭一桥啊!”
虹虹脸上,立马红云密布,故意挥起拳头,在怡琇面前,晃动几下的说:“秀姐再胡说,妹子就不客气哪!”
怡琇边接线,边翘着嘴答道:“哎呀,我们虹妹子,啥时候学会害羞啦!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,再讲矜持,又要慢一步。厂里年轻女子多的是,老章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,就像掉在地上的黄金,你不捡,人家赶紧捡哟!”
虹虹跟怡琇,同车间好姐妹,平时无话不说,彼此想什么、遇上啥事,首先告诉对方。她深知,瞒不过怡琇一双眼睛,既然已经把话说穿,再伪装,该自个吃亏咯!
她凑到怡琇耳边说:“秀姐说的对,感情跟买卖不一样,错过这个村,就没有这个店。妹听姐之言,就怕老章瞧不上我,热脸去挨人家冷屁股,那才掉价呢!若传出去,岂不是闹出丢人的大笑话。”
怡琇拍着她肩,呵呵笑道:“妹子在舞厅里,大家公认:你是一把调逗男人的高手,怎么一下谦虚起来呢!”
这时,老白过来大声喊道:“怡琇,你带几个女工,去成品车间,协助工作服验收,章总他们很快就到。”怡琇点着头,赶紧拉着虹虹下机台。
刚到两点半,章满仓开着金杯车,率领验收组人员,来到服装厂车间。让他意外的是,迎接他的依然是老白,却没有见到,新上任的主任雪花,心里好失落。工作服经过反复抽查,质量完全达到,制作规定的要求。
老白高兴的像个顽皮孩子,跑来向厂长报告:“咱们赶制的这批工作服,终于验收合格,东家同意发货哪!”
厂长听到这好消息,拿起桌儿上的电话,赶紧向集团公司报告。然后指示老白,调来几辆载重卡车,怡琇领着二十来个女工,不到两个小时,全部装上车。她见装载完毕,过来悄悄对章满仓说:“章哥,晚上有空么,来夜总会舞厅坐坐。”
章满仓自从跟雪花好上,再也没去那儿、花钱如流水的地方。他从怡琇神情观测,一定有要事儿告诉他,便微微点头答应。心里暗思,一定跟他喜好女色有关,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热浪。
这天傍晚,夜幕降临。章满仓好一阵子,下班没外出哪!突然又打起精神来,换上好久没穿的休闲装,把皮鞋擦得铮亮,头发梳得溜光,精神十足的走出工地办公室,立刻引起工友们热眼注目,纷纷议论道:这家伙,不安分守己,又相中哪个女人。总有一天,要倒在女人裙下,爬不起来咯!
章满仓对这种鄙视的眼光,早已屡见不怪,昂着头走出工地,边驾着车,边寻思着:怡琇怎么突然约他,去夜总会歌舞厅呢!该不是看上他吧!这幻想的念头,立刻被他否定。她身边不缺男人。而且,老公就在她厂附近务工。除此之外,还有什么结果呢?
车开到夜总会门口,他刚跳下车,便听到有女人叫他:“章哥,直接上二楼来吧!有位朋友等着您呢!”怡琇这说话的语气,让章满仓心里明白,她充当“媒婆”,给他牵线搭桥。他抑制不住激动,三步变两步来到二楼。
客厅灯光比较暗然,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舞女们,在暗淡的灯光下,如幽灵飘然晃荡。没等他反应过来,怡琇把含情脉脉的虹虹,推向他面前,那柔软的腰肢,撞得章满仓浑身颤抖。
没有女人的日子,让他神魂颠倒,不能自持。虹虹见章满仓傻乎乎的模样,色眯眯的望着她,抿着嘴呵呵好笑,亦半推半就,顺势软倒在他怀里,让他抱个满怀。
虹虹柔情大方、搂着章满仓,进入音乐悠扬的舞厅,在迷离暗然的灯光下,两个人身体,贴得紧紧的。彼此心知肚明,因为老熟人,加上怡琇穿针引线,免去一番火力侦察,来个弯道超车,直接切入正题。虹虹紧贴他胸口,柔声道:“章哥。妹子不比雪花差吧,说不定啊,比她伺候你的水平更高嘞!”
章满仓跟着低沉的音乐,边晃动身体,边摸她细柳的腰肢,便暗然吃惊,这女子,堪比雪花有味儿,更符合他的口味。自从跟雪花分开,一晃快个把月,没尝女人味儿,像好久没见荤,突然见到香喷喷的红烧肉。顿时,馋的嘴巴流着口水,只往肚子里吞。
虹虹见章满仓,五魂丢了四魂,像一条觅诱饵、很快上钩的鱼儿,她事先有些犯愁,忌讳章满仓对雪花,一往情深,怕瞧不上她呢!没想到,她略施一点温情,轻而易举的把他拿下。
这之前,她刚跟怡琇透个底:她不想在舞厅做兼职,常年熬夜,身体吃不消不说,遇上哪些、不讲规矩的粗男渣鬼,心里只想吐,几天都不想吃饭。这种下贱孤独的日子,她再也不想过哪!
从去年开始,她便有这个期盼念头,找个讲感情的、有点经济能力、绝对喜欢她的男人,每月给她千儿八百,能包养她的生活基本开支,就足够哪!每天上班后,回到烟火温情的小家,吃上老章做的可口饭菜;傍晚拉着她去海边散步;周末陪她看场电影,逛逛街,这才是她索要的生活。
这种婚外生活方式,在沿海务工场地,随处可见,十分流行。至于她跟老章处临时夫妻,能走多远、结不结婚,她压根没去考虑,只想把眼前孤苦的日子,安然舒适晃过。她们同寝室的姐妹,好些扯上临时夫妻;男方在外租房,下班像夫妻结伴回家,过得有滋有味,这对她孤苦心冷的生活,冲击很大。
于是,她把热心的眼光,再度聚集在失恋的老章身上,希望把他纳入石榴裙下。如今上天把机会,撒在她头上,岂有不顺天意之理呢!
虹虹在沉思中,陪老章跳完三支曲,浑身是汗,便对老章说:“章哥,休息一下吧!”章满仓点头答应,赶紧递给她一瓶、花生牛奶冷饮。领班和姑娘们,都夸老章心疼女人,好羡慕虹虹享福。
老章拥着她小声说:“我去前台结账,请你去吃夜宵吧!”虹虹没吱声,走到领班面前,细声耳语几句,转身对他说:“章哥只付台位费,陪舞小费嘛!给老哥免了吧!”
章满仓心里一热,这在金钱澎湃、物欲横流的舞厅,恐怕只有极少人,享受姑娘这般顶礼膜拜的待遇。他结完帐以后,领着虹虹走出,觥筹交错的夜总会。她回身仰头,泪流满面的告别,这座灯红酒绿、令她失魂落魄的地方,这辈子再穷,亦不会再来这儿找饭吃。
虹虹拉住章满仓,满脸羞涩呢喃道:“章哥,今晚,我特别卖力陪你跳舞,跳得浑身出大汗。我看,别去夜宵摊子,不如去你家洗个痛快澡,然后吃你做的火锅吧!咱们俩安安静静的聊聊,怎么样?”
章满仓听到虹虹这句话,正中他心怀,顿时乐开花。如一把火,点燃他的情欲,他情不自禁的抱起她,轻轻的放入车座位上,在她脸蛋上,巴嘎的猛亲一口,对她耳边说:“只要虹虹妹子乐意,不嫌弃我老章,老哥举双手赞成。”然后入座驾驶室,一脚猛踏油门,金杯车像一匹烈马,奔向他魂牵梦绕的家园。
虹虹坐在副驾驶位子,身姿微微的、向章满仓倾斜。他感受到,年轻的女人身上,有股特别的清香味儿;他的手肘,不时的撞擦着虹虹胸部,仿佛一股山涧涌下来的清泉,滋润着他干涸心田。
章满仓驾着车,疾速的驶进院子,把车停在楼下边儿道上,拉着虹虹柔软的手,乘电梯而上,到了家门口,垃圾成堆。便对虹虹说:“这段时间,家里没有女人来打理,扯得很乱。”章满仓说话,小心谨慎,尽量避开跟雪花关系的话题。
虹虹心知肚明,俨然像个家庭主妇,进门丢下包儿,撸起袖子,呼呼啦啦的、收拾起房间;章满仓套上围腰,走进厨房,嘣嘣咚咚的,切着羊肉、洗着菜。莫约半个小时,麻辣口味的羊肉火锅,端上桌儿,香味盈满扑鼻。虹虹用勺子品尝,夸奖道:“嗯,味道真好,比餐馆有味多咯!”
章满仓瞧着虹虹大胆炽热的表情,心里乐开花,便跟她斟上一杯白酒,说道:“妹子若喜欢老哥做的火锅、炒的饭菜,欢迎你天天来吃。”说罢,跟虹虹碰杯,一饮而尽。虹虹在舞厅这些年,别的没有长势,唯有酒量操的不低,捧着杯子,陪着他一口清。
章满仓边跟她斟酒,边伸出大拇指夸道:“妹子好酒量,往后老哥喝酒,有人陪咯!”虹虹喝完两杯酒,面如桃花,像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,加上一对水灵灵的、传神大眼睛,美得章满仓暗生情欲,只往肚里吞口水。
虹虹见章满仓,被欲火焚身,这该是对他摊牌、表达心愿的时候了,起身跟他碰杯,饮下半杯口酒说:“妹子喜欢老哥爽快人,今晚没有其他人在场,有几句话,想对你说,好不?”
章满仓只想伸开双臂,把眼前的桃花美人,抱个满怀,释放体内积压的性欲。他瞪大着眼睛问道:“妹子,啥话只管说,老哥听着呢!”
虹虹仰起头来,泪汪汪的叹息道:“妹子成家早,糊里糊涂嫁人,婚姻饱受苦难打击,生怕再遇上无情男。章哥是有家有口的人,妹子不敢奢望,跟你结婚成家。处个临时夫妻,总可以吧!”章满仓听到这句话,心如豉敲,兴奋的直点着头。
虹虹拿起杯子,给自己倒上酒,猛喝一大口,泪流满面接着说:“男人有情有欲,女人同样如此。长期离家在外务工,孤苦难耐,希望找个重情可靠的男人,遇事有个照应。妹子早就看好章哥,只因有些原因,一直没有开口如愿。如今情况有变,章哥若答应,妹子今晚跟你上床共眠哪!若嫌弃不依,只当妹子没说,马上拎包走人。”
章满仓听明白了,虹虹想跟他处临时夫妻。这天上掉下个林妹妹,降临他身上。不由感叹:桃花运来了,真是门板亦挡不住咯!这送上门的桃花妹子,岂有不接受之理呢!
他放下酒杯,起身过来,把虹虹丰润光滑的身体,紧紧地揽入怀中,亲吻不已的说:“妹子相中我,真是我老章前世修行、今世积德积善的福份。”说着,他伸开双臂,紧抱着她圆润燥热的身体!如两堆干柴轰然而起…….
一旦跨越男女禁区,撕开神秘的性爱面纱,一切变得坦然自如。他俩在性欲的顶峰,缓缓走下来,虹虹冲个澡,穿着睡衣,躺在章满仓身旁,头靠他厚实的胸部说:“章哥,我跟雪花的待遇,要一样呢!从此,我不当陪舞女,专门陪咱们章哥咯!你每月给我点钱,寄给我娘带孩子开销。”
章满仓心头一怔,淡然答应:“这没问题。你孩子就是我孩子,寄点钱是天经地义。”虹虹感动不已,再次扑上去,紧抱着章满仓,亲吻一大口。
章满仓性趣盎然,怀抱着娇艳欲滴的虹虹,细细地品咂着,她激情性爱的美餐,便拉起鸭绒被,轻轻的盖在她身上。不一会儿,他俩进入沉睡的梦乡。
章满仓拥有虹虹这位性格奔放、情感直率的姑娘陪伴,乐不思蜀,家中的老婆、儿女呀!抛到后脑勺。每当老婆打电话来,哭着找他要钱,显得八个不耐烦的吼道:“钱钱钱!你这婆娘,一天到晚,就知道找老子要钱,没有别的话说。”
办公室的女下属们,纷纷打抱不平说:“章经理,这就您的不是,你媳妇不找你要钱,难道找别的男人要钱吗?”章满仓忿忿回答:“你们少管闲事,把自个的事儿做好。”
眼看春节来临,在外务工男人们,一年到头,翘首望着回家过年,好跟媳妇热炕亲爱。唯有章满仓不然,像个没有成家的单身男人,还在工地上晃荡。文国刚好心的催他几次:“师傅啊,快要过年哪!你咋不回家呢?”章满仓瞥他一眼,哼的一声,扭头离开。
这天下午,虹虹拿到工钱,去商场逛了一圈,买来许多过年货。她见章满仓,一副不急回家过年的样子,问道:“老哥子,你啥时候回家、跟老婆过年呀!怎么不见你打年货呢?”
章满仓走过来,把手搭在她肩上,一阵叹气道:“唉,我才不愿意见,那个心烦的老婆娘呢!我在想,干脆跟你回家过年。”
虹虹闻言,瞪大眼睛望着他,惊讶的说:“你真会开国际玩笑,你凭什么跟我回家?是老公、还是未婚夫,都不是嘛!我突然带个,跟我父亲一年的、比我母亲还大两岁的男人回家,别说难进我家门,进入村口,还不把满村的人,耻笑掉牙才怪呢!”
章满仓听到这话,心里顿时如铁爪,面儿强拉着笑脸,答道:“你爽快的告诉大家,我是你未婚夫,这不就完了吗?未必人家还来,查咱俩什么证儿。”
虹虹捏着他耳朵说道:“你真敢想,你明明是已婚男人。今年称未婚,哪明年后年呢?总不能永远未婚吧!再说,哪有不透风的墙呢!一旦传到村里,我那火爆性格脾气的爹,不拿刀来砍你才怪呢!你趁早别做这个白日梦。等你拿到离婚证后,规规矩矩跟我见爹娘。岁数大一点嘛!说得过去,我喜欢呀!”
虹虹嘴上,这么夸夸其谈的说着,其实心里,压根没有想跟章满仓结啥婚。不过,投个嘴巴快活,糊弄他几句,让他高兴而已。
章满仓听到这个话,比刀捅他还痛。但站在虹虹角度上说,她没说错,看见虹虹急于归家过年的样子,心里明白,跟他只是一种金钱交易关系,或者说,彼此性生活的需要,跟感情和爱,隔十万八千里呢!
第二天清早,章满仓拎着大包小包的过年货,下楼送虹虹去火车站。一路上,他开着金杯车,冷冷的表情,暗藏着对虹虹的爱恋,心里突然冒出一个,绝情伤心的念头…..